那年那天那场暴风雨
云压得很低,天色象一张黑脸,闪电如剑。由远及近的雷声,不知从何出来,也不知消失在何处?雨,没有来,风,急急地跳了出来,使劲地鼓噪着,真的疯了。
太阳早已躲藏,下午如昼夜。
催促着人们早归,我在等待。
夜,更黑,屋子里,弥漫着一种越来越浓烈的燥热和压抑,让人的心很烦。
我在屋里走来走去,又走去走来,手表看了又看,时间很慢。
躺在床上,听着,风将能动的东西,拼命地搬来搬去,我在担心房子是否也会被搬到天上。各种声音,象一口乱炖的大锅,搅乱着我的耳膜。
索性下地,站在窗前,看看外面,忽然,一片漆黑,断电了。
从冰箱中取点东西吧,陪我度过这鬼魅的夜晚,漆黑中,手机的光亮是我唯一的慰藉。没有短信来。
雨,来了,该来的终于来了。窗玻璃上劈了啪啦的敲了几下,彷佛向我宣战,不过瞬时间,这声音被连成一片的急骤声替换,风声、雨声、物体的撞击声交织成一种2012来临的恐惧。
再次检查好门窗。我只能等待。无能为力。
喝一口酒,思绪自由地流淌。此时,是否还有夜归的人在路上?那些昆虫和小动物们怎么办?还有那些被淹的菜地和稻田?高尔基的海燕也不知飞到了何处……能不能飞到我的窗前?
昏昏噩噩地睡去。
早晨醒来,走出家门,外面一片狼藉,倒的树、七零八落的招牌、散落一地的杂物,这一切让我熟悉却又陌生,我小心翼翼地走着,看着那摇摇欲坠的广告牌。人们在忙着清理各种垃圾和杂物,重新粉刷那些许久没有粉饰的东西,期间夹杂着些抱怨声和骂声。我看着我听着。
忽然,一声清脆的鸟鸣声,划过郁闷传来,又很快叽喳成一片,我诧异地望去,在那几棵屹立的树间,十几只麻雀,在欢快地跳着唱着,彷佛一切如旧,全然不顾那些抱怨的人们,颇有些少年不知愁滋味。
仔细听听,其实它们的叫声与往常没有什么区别,不过,此时听上去,却格外地温暖亲切,我又闻了闻,发现此时的空气也格外的清新,心情从压抑中轻快起来。伏地的草,会慢慢站起。倒下的树,会被其它树代替,邻里的儿童又开始嬉戏。
现在,这个早晨,不再有昨日的一切,但又是昨日一切的继续。
一切在变,一切又彷佛没变。
暴风雨之前,我有些惊慌和不知所措,期盼和无助是我的选择。暴风雨过后,我又痛心这场破坏力,毁掉了之前那么多美好而又熟悉的东西,纠结与留恋。
可是现在,这个早晨,几声鸟鸣,发了新芽的草,嬉戏的孩童,让我豁然明白:或许我们已太久地习惯了过去,不愿意改变。这场不期而遇的破坏力不正是新的生命、新的景象的开始吗?如果没有这场突如其来的破坏力,我们会舍得改变吗?我们还能够看到改变后的景象吗?
自然界总是用我们不喜欢的方式给了你我更多的选择。虽然,有时我们是那么地不情愿。
一切向前看,一切都会变,旧的不砸碎,新的不会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