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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夜的星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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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夜的星灯

你曾在每个有雨的日子叮嘱我,出门带伞。于是,我专门捡了一个明媚的午后,穿过整座城市去买。记得,那是丁香花刚刚盛开的季节,街道上满是紫色的花瓣,我踩着花的碎影走来,径直地选走一把蓝白相间的伞。

而这把伞,一直没有打开,就那样,横亘在我的掌心里,许多年。西北的雨柔情得像江南水秀的女子,在耳畔呢喃,沿着脸颊入怀,谁又忍心拒她于身外?

你曾在每个将暮的夜晚寻问我,何时归来?我总是说,就来,就来。这样的谎言重复了一遍又一遍,但每一次都能平平安安,因为,无论多晚,你都会为我亮起一盏明亮的星灯,悬在夜空里,好让我抬头就能看得见。

而这盏灯,在那个有风的初秋再也没有点燃。记得,那天庭子里刚刚盛开第一朵雏菊,瞬间的灿烂刺痛了双眼,让我禁不住泪流满面,仰天浩叹。

你走那天,天空依然晴朗,八月的晨风舒缓地拂过山峦,挟着淡淡的菊香闯进我的视线。我站在窗边远远地眺望,那抹洁白如你的云正羞赧地依在地平线上,偶尔有雀儿追逐着掠过,纤巧的身影镌印在对面的楼肩,一片绒羽,悠然纡旋。一切如常。

知道吗?你走的那天,正好是你的生日。本想,去给你买蛋糕的,可就在我转身狂奔而去的路上,你安详地,平静地,离开了这个让你牵挂的世界,甚至没有给我留下只字片言。

知道吗?你走后的那个晚上,天空开始悲伤。忧郁的云挤满了窗,风儿哽噎着彷徨,还有那两只多情的雀儿,悲鸣了整个晚上,愈唱愈凉,愈夜愈殇。

没有你的日子,天空不再晴朗,整整一个秋天,我蜷躲在记忆的角落里,拼命地怀念,拼命地呐喊,然后枕着一屋的青灯檀烟深深入眠。梦里,你依是那样的安详,那样的平静,温润的指尖滑过我的脸庞,替我拭去眼角的悲伤,轻轻告诉我,不要这样,不要这样……

不,不!我不能没有你!没有你,谁,来为我叮声嘱语,谁,来为我将星灯点燃?

寂静的夜,雨幕无边,我的思念无休止地弥漫。漫过低垂的窗帘,漫过萧瑟的山恋,漫过潮湿的云端,我把目光系在天堂的门前,那冰冷的石栏,是否听懂了我的语言,那盛开的花朵,是否明白了我的思念,无限?

不知道天堂里有没有雨,有没有夜晚,好想为你送一把伞,让你免受雨打日晒,好想为你开一扇窗,将长明灯点燃,安静地守候在窗前,等你回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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